正因做了如此之想,陆远的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决定趁着这个当口,赶紧把方老爷子之前的脉案要过来看一看。
方管家最初在听到陆远的要求之后,感到很是纳闷,不过他很快就不再犹豫了,在他看来,这个郎中之前已经给老爷子诊过脉了,那就说明方大人对他还是认可的。
只不过由于贾冒和韦烈地到来,这个年轻郎中才不得已退居了次席,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就不能怠慢了。
于是,等到下人把脉案拿过来的时候,方管家便亲手将脉案交给了陆远。
陆远一看方管家竟然如此尊敬自己,不由得冲着他礼貌一笑,随后,他拿起脉案便认真地看了起来。
就在陆远站在一旁认真地翻阅脉案的时候,贾冒也为方老爷子做起了诊断。
至于李时珍,他则完全没有心思去看什么脉案,此时的他,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贾冒地一举一动,就等着那个趾高气扬的破大夫犯错呢。
随着李时珍目光地不断游移,他赫然发现,这个贾冒贾大夫诊病的过程竟是如此粗糙。
他既没有像大师兄那样用针和手指做触诊,更没有查看患者的舌苔,甚至连患者发病的原因他都没有问。
见到这种状况,李时珍不由得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大师兄,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大师兄,你快看,你快看,哪有像他这么做诊断的?这望闻问切四诊当中,这家伙只做一个脉诊和半个望诊,像这种敷衍糊弄的人,还敢自称是郧阳府的名医,我呸!真是不要脸!”
陆远自然是看到了刚刚的场景,不过他并没有做任何表示,他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李时珍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脉案之内。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工夫。
贾冒终于做完了诊断。
只见他先是站起身来抖了一下袖子,又骄傲瞥了韦烈一眼,随后还朝着陆远满脸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等到他展现完自己的傲慢之后,便在韦烈那愤慨的眼神当中,阔步走到了方知府面前。
一看到方知府,贾冒的所有表情瞬间就收了回来,只见他朝着方知府一拱手,用十分肯定地语气对方知府说道:“方大人,老爷子的病我刚刚已经看过了,实不相瞒,老爷子此次得的乃是中风之证,病情极为险峻,必须要立刻救治才行!”
贾冒的话音刚一落,陆远的眼睛立马就瞪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极不职业的老大夫,竟然能在顷刻之间就诊断出老爷子得的是中风之证,这不禁让陆远大起佩服。
“难怪说人家是一府的名医呢,看来,这个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陆远看着贾冒的背影暗自嘀咕了一句。
可是他这句话还没嘀咕完呢,就见到韦烈大喇喇地走了过来,然后一把就将自己的手里的脉案夺了过去,同时他还拧着眉毛给自己扔下了一句话,
“屁都不懂竟然还在这里学人家看脉案,看你这个长相还不如回家种地去呢?别跑出来丢人了好不好?真是的,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出来当郎中了,真是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