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带在风中摇曳着,摇摆着,随着牛千千这一镖,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到了这屋子里头。
王之涣为了在牛千千面前展现自己的英雄气概,一个箭步上前,使出了八成力气一脚踹向了门板,门板轰然倒塌,王之涣大吼一声:“还不给爷爷出来”。
几个匪徒都慌了神,“力哥,怎么办?”,这些土匪们只知道自己是在和力哥在干一件大事,但是具体力哥这次究竟怎么干,谁也不知道。
“莫慌”,力哥镇定如常。
力哥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受重视了,也好久没有遇到什么事能让自己兴奋的了,那兴奋感只有在十几年前跟着李密将军在战场上才有,自李密将军兵败邙山之后,过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昼伏夜出,打家劫舍,本有心报国,奈何报国无门,却偏偏落了草成了寇。
想着,想着,力哥发出一声“哎”的叹息声。
思绪渐渐飘入力哥的脑海中,江湖一直传言,李密没有死,没想到却落入了我手,想来这世间究竟是因果循环报应,我等跟着瓦岗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最开始是跟着那翟让头领,后又跟着这李将军,可不管跟着谁,到头来让兄弟们落得如此境地,也都是赖这李将军所赐,这么多年来,兄弟们明面上对我喊一声大哥,但混得这般田地,恐怕背地里对我这大哥早已是怨声四起,这野人真是像极了李将军,是也不是,也就不去管他了,是也好,李将军也已经疯了,活在世上也是丢人现世,早日转世投胎寻个好去处,也不枉兄弟们跟你一场,兄弟们借此落得些好处,也就各自散了,鬼见愁是个能干的兄弟,这些年兄弟们落了草之后,真心亏了他,若不是这家伙手能言善道,黑白两道吃的开,兄弟们岂能寻着这容身之地,而且官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兄弟们虽然干着打家劫舍的活,但都是摸清了情况才下手,目标也是横行乡里的一些恶霸、乡绅,闹上去,官府也是了解情况,老百姓早就对这些人恨的咬牙切齿,再加上鬼见愁每次都是银子奉上,官差们也就打个迷糊,大事化小,不了了之,前段时日鬼见愁在秦淮河认识了一位柳姑娘,鬼见愁是上了心了,奈何这赎身的银两是怎么都凑不齐,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唉声叹气的,还有牛子兄弟,力大如牛,脾气暴躁,这么些年来没少给狮子寨惹事,但对力哥那是一片忠心,但凡有谁意见与力哥冲突的,这家伙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不问对错,不论是非,非得把人家顶撞到墙上去,为此,力哥打心里觉得亏欠这位兄弟甚多,那牛子家中还有位老母亲,已经年过七十了,牛子是家中独子,老母亲如今年老体弱多病,抓药看病的事情没少让山寨的兄弟们操心,再说那牛子今年过四十了连女人是什么滋味估计都没尝试过,其他些兄弟过的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力哥寻思着、衡量着个中得失以及土匪兄弟们的前程。
那王之涣一脚踹开门板后,众武林人士皆围上门口来,只见屋内不过七八号土匪。
一时间议论纷纷,叫骂开来。
“几个毛贼偷了顺天剑”。
“顺天剑在哪?”。
骂娘的、骂祖宗十八代的,不堪入耳。
江左梅锦荣咳了咳,上前说道:“你们几个土匪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顺天剑,快交出李将军和顺天剑,否则不要怪我江左梅氏不给各位留一条生路”。
“唉,我说梅锦荣,你这话咋就弄的好像这顺天剑偷的是你们家似的,还有没有点脸呢”。
这江右徐江河话一说完,江左、江右两帮的人又开始争吵起来。
力哥不紧不慢起身也咳了咳嗓子,说道:“众英雄里面可有庐陵一剑李笑来大侠”。
众人不知道这土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个个都交头接耳的。
李笑来不知这土匪在搞什么名堂,但既然有人指名道姓的要找自己,那就要接着,看看这些个小毛贼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李笑来本是皇家人,家中与李世民是半个亲戚,按照辈分,李笑来当叫李世民一声表哥,也是祖荫庇护,自那李世民当了皇帝后,李笑来宗族的人皆封了地,非王即侯,李笑来家族的封地在庐陵,从此李笑来便在庐陵定居了下来,李笑来自小喜欢舞刀弄剑的,拜师名家剑客,长大后又喜欢结交江湖人士,在庐陵广交天下仁人志士,不似一般皇家人深居简出,凭着一套落英剑法,这么些年来在江湖中也是名声大震,江湖中人人尊敬的庐陵一剑。
当然,李笑来对官家和江湖都有自己的看法,这些年来,有江湖中人对官家有意见的,李笑来总是身体力行,能帮的就帮,尽量消弥这些江湖人士对官家的误解,但李笑来也从来没有拿着自己身份去做这些事情,对于江湖人士的遭遇总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也正因为如此,庐陵一剑才深得江湖侠士的认可,很多人才不避讳他。
李笑来本不想来狮子债趟这浑水,但好友羊须公段智杰对此事好奇,一而再再而三邀他,再加上此事涉及李密,所以李笑来便抱着来围观的态度来的,不想着刚与这土匪一照片,这土匪却点名要见他。
李笑来掸了掸衣袍的灰尘,略微颔首说道:“不知阁下有何事赐教?”
力哥见此人衣着华贵,不似一般江湖中人粗狂,心中一喜,知是此人必错不了,说道:“还请庐陵大侠跟在下一叙,在下有事与大侠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