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终于颤颤巍巍地张了口:“元亭被重罚,是因他品行不端,辱没门风。老爷一怒之下,命人将他送去老宅读书,修身养性。一切和皇后娘娘无关。”
谢明曦眼眶微热。
前世今生种种,如浮光掠影,刹那间闪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无情无心,冷漠寡情,所以才能无坚不摧。其实,她从未真正释怀过。曾受过的伤害,永远烙印在心底,永远无法抹去。
可从这一刻开始,她不会再憎恨丁姨娘了。
……
今日的大戏依旧热闹,不过,和预料中的截然不同。
谢明曦微笑着张口:“母后还有什么要垂询?”
俞太后气血翻涌,面上倒还能笑得出来:“谢家人和睦友爱,皇后也从无忤逆不孝之举。宫中内外那些传言,实在不堪。哀家今日既问清楚明白了,定要令人严查,流言到底自何而来。还皇后清白名声。”
谢明曦一脸感激:“儿媳就此谢过母后了。”
一直未曾出言的萧语晗,温言说道:“一切都是误会,问清楚了也是好事。母后一声令下,宫中内外,也再无人敢乱嚼舌头了。”
俞太后似笑非笑地瞥了萧语晗一眼:“萧氏言之有理。”
萧语晗心里一凛,不敢再多言。
倒是尹潇潇,憋了半日没出声,此时也忍不住了:“此事可得好生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无风起浪,只凭着捕风捉影,便肆意污蔑皇后声名。”
赵长卿低头不语。
鲁王死了,她带着一双儿女在鲁王府里过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后和皇后斗法,她还是少掺和为好。
俞太后辛苦布局,功亏一篑,心中十分恼怒。面上颇沉得住气,淡淡说道:“哀家病症尚未痊愈,不宜操劳费心,此事便由萧氏去查一查吧!”
倒霉的萧语晗,硬着头皮接下差事:“是,儿媳谨遵母后之令。”
俞太后露出倦意,一旁的临江王妃立刻道:“我扶太后娘娘回寝室歇下。”
俞太后略一点头,随口吩咐一声:“谢氏,你娘家人既是进宫了,你领着她们去福临宫说一说话。”
谢明曦含笑应是。
……
一炷香后。
昂首挺胸的徐氏,在迈步进了福临宫后,双腿陡然一软。
好在阙氏早有准备,迅疾伸手扶住了徐氏:“婆婆,你没事吧!”
徐氏伸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没事。”
就是有种在断头刀下逃过了一劫的庆幸和后怕而已!
谢明曦看在眼里,不由得扬了扬嘴角,轻声笑道:“今日多亏祖母机智应对,才令我轻松过了这一关。”
徐氏自嘲地笑了一笑:“其实,我说那席话,也是给自己打气。现在大概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往日那段不光彩的事了。我又不能一直掩着脸不见人,索性厚着脸皮认下。”
自揭伤疤这种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
谢明曦微微一笑:“祖母不必忧心。京城新鲜事多的很,这些流言,很快便会过去了。”
说完,谢明曦看向丁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