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基地传来讯息！一名异见者女性闯入，强行唤醒一名智者，并将自己意识封包，如何处理请指示！”青年有些沉不住气，这个消息足以证明百里已经背叛了老师，而这意味着人类扭转灭绝命运的努力或许将全部付之东流。

“……让他们按原计划行事，还有，给闯入者重新做一遍体检，帮助稳定生命指标。”老人沉默一阵后回应。

“唉，那个家伙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真的放弃做拯救人类英雄的机会，真是太傻了，”老人开始喃喃说着碎语，并没像青年想象中的那样暴跳如雷。

“智者都是意识穿越，所以那个女生就算穿越过去也不会保持本尊容貌，看来我这个傻学生对别人是真爱呐。”

像是超级溺爱好学生的班主任，百里几乎废弃所有人的努力都不大发雷霆。看着碎碎念的老头，青年这样想着。

“需要将百里带回来吗？”

“不用。计划不能停止，纵然百里背叛，但是其他智者会按原定计划行事。嗯，常，你的大脑开发程度还没超过10吧？”老人摆了摆手，忽然打量起常。

“是的，目前只有7，”常面色羞愧，“我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买开发大脑的药物，错过最佳时间，所以现在就算利用老师的药物，评估结果认为最多也只能达到11。”

“11啊……”

“是的，老师研究所里的海豚已经达到23了，我连那个海豚都不如，”常讪讪的自嘲以掩饰尴尬。

“……常，你的祖先在中国生活过吧，”老人沉吟少许忽然换了话题。

“是的，老师，”名叫“常”的青年不知老师为什么问起这个。

“那咱们聊聊家常，从你知道的、在中国生活的最早祖先开始，”老人毫不在意的挽着他一起坐在礼堂布满灰尘的长椅上，丝毫不管礼堂外的阵阵枪声。

“什么？”

……

老人一面聚精会神的听常聊起自己的家族史，一面慈祥的将手放在青年头顶摩挲，这让极度崇拜老师的常又惊又喜！

“所以说，你所知的最远祖先叫常硕，生活于21世纪的湖北，把‘知识改变命运’当作人生信条，喜欢写日记，最终成功人生逆袭，实现自己梦想？”老人望着常，却是一脸愧疚的表情。

“是的！”

“那本日记放哪了？”

“放在基地宿舍里……”

“唉！那么，对不起了，”老人忽然站起来，对青年深深鞠了一躬。

“为什么说…”常尚未说完，整个人却倏然消失，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因为反应堆剩余的能量不足，已经不能支持将本时代的人肉身传送至秦代，所以只好将你祖先传送过去。不过就此看来，我即将对你祖先实施的穿越操作很成功。”

弥漫在四周空气的灰粒正汇聚成无数条首尾相衔的的细小灰蛇，它们在空中盘桓旋转，然后一条一条扑向青年在长椅留下的臀印，将青年留在人间的最后证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

这时礼堂外的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甚至能听到老人所谓“异见者”发出的愤怒口号——“杀死疯子doraeon！”“是他毁灭了人类！”

doraeon直起身，又按照自己的家族习惯，垂头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我向全能的天主祈求，承认我思、言、行为上的过失。我罪，我罪，我的重罪。为此，恳请终身童贞圣母玛利亚、天使、圣人，为我祈求上主、我的天主。愿全能的天主垂怜我，赦免我的罪，使我得到永生……

常，感谢你和你的家族为人类命运做出的巨大牺牲，作为补偿，我会将你的祖先——常硕——引导成拯救人类命运的伟大英雄！安息吧！阿门！

不过现在，我要去处理百里那个软弱废物留下的烂摊子了！”

doraeon忽然猛地抬起头，换了一副杀气腾腾的狰狞面孔。

骤然发出的响指声将礼堂的所有通道大门轰开，一颗颗子弹从青年留下的4a1卡宾枪弹夹里弹出飞向老人两侧布列，它们活灵一样高速自转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像是随时准备释放生命与毒刺的杀人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