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是族长，你说了算。”

“族长，凌曦能走了吗？凌曦怕道心崩溃。”

方凌曦已经有些风中凌乱了。

“听听吧，你这夫君是你亲自挑选的，他的优点你要善于发现。急才，那也是才啊。这世间，有这样一个人儿，能在你抑郁、压抑、烦闷的时候，让你笑一笑，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族长……”

“丫头，其实之前我是不太同意你选他入赘的，而且我也不觉得他这种傲气到了骨子里的人会答应，但现在，我承认我已经改变了看法，勉强同意了。”

“啊——族长，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方凌曦也说不出来。

“丫头，你不懂，但不妨听我一句。作为方家的族长，总不会希望你过得差。尽管，你背负起了不该属于你背负的，但……”

方守延想了想，还是没有详细说。

但他深深的看了陈悟真一眼，心中却道：“但，一个原本桀骜到了骨子里的男人，若愿意以无比卑微的姿态一直讨好着你，那么，这个男人哪怕是全世界最烂的男人，却也一定是属于你的最好的男人。

一个男人，放弃尊严和一切，对你卑躬屈膝的时候，不是他无能，也不是他不要脸，而是，他对你的爱，超越了一切。”

方凌曦不懂，但方凌曦只有十五岁，还太年轻。

但方守延已经六十多岁，又怎会不懂？

他并不了解现在的陈悟真。

但是陈悟真在方家生活了三年，过去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他却非常清楚。

过去的陈悟真，孤僻、桀骜、自视甚高、眼高于顶不说，还是个自带仇恨的丧门星，走到哪都能让别人反感，想一脚踩死他。

而如今，至少他已经不讨厌，反而心中还很是欣赏。

透过现象看本质，方守延很明白陈悟真这么‘呵护’方凌曦的意义。

方凌曦若有所思，同样深深的看了陈悟真一眼，沉默不言。

“来吧，让我们听听你怎么‘咏凌曦’的。”

方守延再次露出了洒脱的姿态，笑道。

陈悟真思索了片刻，走了三步，然后停了下来。

方凌曦则只是脸色平静的看着陈悟真。

“他不会又来一句‘忽然空中一声笑’然后把‘族长’改成我‘凌曦’吧？”

方凌曦有些担心，这样无耻的事情，陈悟真显然是非常拿手的。

但很快，听到陈悟真的话后，这种担心就消失了。

“大海大海全是水。”

陈悟真吟了第一句，听得方守延都一脸懵逼。

大海，和方凌曦有什么关系？

莫非，是夸赞方凌曦的胸怀像大海？

这……似乎也不像啊。

毕竟，方凌曦这丫头现在也还小，还没有真正的长成熟啊，哪里有大海那般波澜壮阔？

方守延都听懵了，方凌曦，自然更是无语之极。

但，两人还是饶有兴趣的听了下去。

“蜘蛛蜘蛛九条腿。”

“噗——咳咳——”

方守延老脸上的肌肉都抽了一下，表情也格外精彩。

合着你家蜘蛛有九条腿？

就算有，和凌曦丫头有关？

让你咏凌曦，讨好一下凌曦，你咏蜘蛛？

方守延咳嗽了一声，压下吐血的冲动。

以他的心性，都觉得压力好大，扛不住了。

方凌曦，则俏脸羞红，又想笑，又无奈。

“爱情爱情嘴对嘴，凌曦凌曦你真美——鼻子下面两张嘴。”

陈悟真一口气吟诗完毕，然后一脸痴情的看着方凌曦。

“不是一张嘴吗？怎么两张嘴？”

方守延有些疑惑。

但随即会意过来，直接喷了一口老血。

“你通过了，带着你家娘子去吧，老夫还想多活几年。”

方守延一张老脸都憋红了，这种无耻之人——虽然颇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范，但……实在是不要脸之极。

方凌曦原本不懂，但见到方守延忽然老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顿时也俏脸殷红如滴血！

“下流！”

方凌曦脸色通红，语气却带着冰冷寒意与怒意，然后，她将拳头捏得咔咔响。

“说错了，是‘有张嘴’，不是‘两张嘴’。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悟真眨了眨无辜而清澈的眼神儿，一脸懵懂与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