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才再次伸手作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给两人分别倒上了一杯粗茶,静待下文。
王马虽然坐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其实还是多少有些迟疑的。
“有人说你惊吓过度,得了失魂症。”王马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包丁的脸,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包丁一时之间很想脱下自己踩了一天泥水的臭靴子往那一张麻子脸上拍去。
“嗯!”包丁模棱两可的说道:“总归有些事情还记得,有些人还记得。”
王马将一块半掌大小的木牌取出,推到包丁面前,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后者。
包丁瞥了王马一眼,此时已经有了马上脱下靴子的冲动。
此木牌为圆形,上端为云头纹,中间有一圆孔,可挂系。
木牌四周饰一圈花纹,中心圆形开光内有一“令”字。
背面有阳文四行,其中尤为显眼的便是“白马关斥候夜巡牌”与“天字一百十五号”这两行字。
白马关在瀚国北疆,斥候一职自然是军中才有的编制。
王马是戍边军团的斥候,武学等级想必确实不低。
“你的父亲,我得叫一声仲父。”王马看到包丁仍然没能记起自己是谁,不由得有些失落,便不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这里有一处胎记。脑袋后面这里有一道这么长的疤痕,是小时爬树摔的。”王马随口说出了包丁不为外人所知的两个印记。
此时,包丁自然已经对王马的身份信了一个七八成。
如无意外,包家与王家是世交。
王马比包丁年长一轮有多,后来又是经年累月的戍边,包丁对他的印象自然就淡了。
然后,包丁又“失魂”了。
“白天所说的那一张田契便是我家的。被殴打至死的,便是我的老父,你的仲父!”
王马言简意赅的挑明了自己与包丁之间的关系。
“魑兽群袭击了双河镇之后,叨天之幸,父亲大难不死。”
“不过,考虑到老父确实已经年迈,我便想法子调回了琊城,混了一个镇北军都尉来当当。”
“后来,便发生了那一件龌蹉事情!”
“县尉判了一个‘互殴’,将那人关进牢里,旬日便放了出来。”
“我听到了消息,便守在牢外,跟那人同样来了一个‘互殴’。”
“镇北将军是我在白马关的上官,自然要保我。”
“那人背后的势力想定我杀人的罪名。”
“双方便僵在这里。据说案子已经放到了郡守大人的桌上。”
听到这里,包丁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问道:“王哥之前在小酒馆里摆的那些花生壳是什么意思?”
王马脸色凝重的说道:“魑兽袭击双河镇之后,死伤无数,那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但是,至今仍有数百人下落不明,你不觉得这当中透露着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