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呆地看他:“这么说……真有女人被你踹死?”</p>
“哼。”他甩开脸,银发在空气里颤了颤,月光描绘出他小脸的精致弧线,“那是她们运气不好。”</p>
“!!!”我石化在卧榻上。他这算是承认了!</p>
“还不过来!”他甩回脸命令,语气相当的恶劣。他是吃准我能自愈踹不死吗?!</p>
我拉紧丝毯指指阳台:“要不……睡阳台吧,过会儿你睡热了,又把我踹走了。”</p>
他挑了挑眉,看看夜风徐徐的阳台,跃下了床。他走到阳台上,背靠阳台扶手双手环胸,帅气的侧脸侧向外,看着宁静的夜色,银瞳里的目光开始渐渐失神。</p>
我把软垫挪到阳台,我来月事,可不能睡硬地面。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自己不心疼自己,还能有谁疼你?</p>
当我铺好时,看到东南方向一片火红。</p>
“那是什么?”我惊奇地问。</p>
安羽转回脸看看,随意地答:“是火山。”说罢,他躺上我铺好的软垫,双手枕在脑后,烦躁地说,“这里的风都是热的,真让人受不了。”</p>
“那为什么还睡垫子?”我坐在他身边疑惑地问,他睨我一眼:“舒服呗,硬硬的床谁要睡?而且,伏都的人从小长在这里,习惯这里的温度,他们到灵川那里,还会觉得冷。快躺下!”他又是一声命令。</p>
我裹好毯子睡在他身边,他白我两眼:“手臂!我要睡!”</p>
我伸出手臂,他枕在了我的手臂上,他动来动去,像是想找个舒服的地方,他闭眸拧眉:“瘦了就是不舒服。”说着,他睡到了我肩膀附近,似是终于找到了满意之处,再次把我当作抱枕睡了起来。</p>
我依然不敢睡着,他的呼吸在我的肩膀上渐渐平稳,微微有点热的风拂起了他丝丝雪发,他的神情却是露出了一丝安详,他沉静下来的容颜越发与安歌难辨。不老不死把他和安歌固定在了少年的形态,身材还没有完全打开,脸型也尤为地小,不像灵川已经是成年男子,身形匀称稳健,给人分外的安全感。而他与安歌,还稍显一丝纤瘦。</p>
他身上也没有灵川那么清晰的肌理,没有灵川那么宽阔的胸膛和肩膀,但是,他却为当年的安歌撑起了一片天。</p>
我一直看着他,想起了安歌的嘱托,他希望我也能改变安羽,让安羽回到曾经快乐的时光……</p>
可是……我觉得自己……是爱莫能助了……</p>
因为,我毕竟不是神。</p>
“不,不!”肩膀上的安羽忽然又惊恐地呓语起来,我吃惊看他,他难道每个晚上都会被噩梦纠缠,无法安睡?</p>
“不!我没错!是你错!你错!”他的脸痛苦地甩起来,不薄不厚的红唇里吐出痛苦的挣扎的话语,宛如在向整个世界控诉,辩驳当年的事,“是你错……是你逼我的……”</p>
我的心瞬间被一只手揪紧,眼前浮现出亚夫抱住灵川时痛苦的神情,和他哽咽到痛的声音:“别逼我……求你别再逼我……”</p>
不知不觉抬起手,轻轻拍上安羽不安轻颤的身体,呆然地看着上方微红的天空低语:“没事了……没有人会怪你……没事了……”</p>
“母亲……”他紧紧揪住了我肩膀的衣领,声音变得哽哑,“母亲……我害怕……”</p>
“不怕……不怕……我在……”</p>
“母亲……咳……”他居然……哭了……</p>
他在我肩膀上哽咽抽泣,泪水染湿了我的肩膀和衣领,温热的泪水在空气里,却渐渐变凉。</p>
“我错了……我错了……我害怕……我害怕……”他抽泣着,在抽泣和我的轻拍中,他再次睡去,此后,再未醒。</p>
我环抱他纤瘦的身体,恍然明白他命我睡在身边,是因为……他不想一个人睡在黑暗中,或许,他认为身边有人,会驱走他身上的恶灵和那连绵不断的噩梦……</p>
想必安羽在自己的寝宫里,身边也一定睡满了女人,女人柔软的身体,可以更有助于他入睡,如同睡在母亲的……温暖的……怀抱里……</p>
当年的事,给当年只有是十七岁的安羽,带来了怎样的精神创伤?这些伤,又该如何抚平……</p>
安歌知道他心里的伤,却无力治愈。我感觉到安歌的心伤和忧急,他爱安羽,所以他不想看他堕落下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