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诧地看着那深凹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地几乎不可见的唇和那尖尖的下巴，是，是灵川！</p>

他慢慢浮出水面，清澈纯净的水形成了他的头，他的脖子，和他的胸膛。他像《透明人》里的透明人一样出现在我的眼前，连那一头的长发也是由水组成，在他身后缓缓流淌。</p>

白色的水汽缭绕在他的周围，让他如有似无。</p>

“灵，灵川！”我目瞪口呆地看他，这又是什么情况。</p>

他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我意识到了什么，匆匆把赤裸的身体沉入水中。可忽然想到他是由水变出来的，那他想看，岂不是我早被他看光了？</p>

想到此，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生气看他：“看什么呢？不准看！”我扬手打向变成水的他，他没有躲闪，任由我的手穿透了他的头，我呆呆看着满手的水，他不像是在这儿，更像是他在远处控制这里的水形成了他的影响。</p>

“原来你在这儿。”淡淡的话音从面前而来，我抬脸看他：“那你在哪儿？”</p>

“圣殿。”</p>

果然他真人不在这儿。</p>

“我的力量是水，所以我在用水找你。”他淡淡地，没有任何语气跟我解释。</p>

灵川的力量是水，但我并不清楚他如何用水，他又可以把水用到怎样的程度。除了先前他可以降水化冰，就是现在他可以用水来找我。</p>

“找我做什么？”我反问他。</p>

他眨了眨眼睛，垂下脸，静默片刻再次看我，平淡的目光中多出了一分渴求：“回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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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立刻拒绝，随手拿出水里的蛋，在他面前显摆，“在这里我还有鸟蛋吃，在你那里吃地我太素了，肠子里都没油水了。”我一边说一边剥鸟蛋，“你看，这鸟蛋多鲜美？你也一个人一百五十年了，应该习惯做圣人的生活，也不在乎这最后几天。我可不想再回去被你利用。”我一边吃一边说，大大咧咧摊开双手舒爽地靠在温泉边，逍遥自在。</p>

他再次变得安静，清澈的水肌肤上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垂下了脸，流淌的水发垂到他的脸边。</p>

“你答应我的。”他憋屈了半天，说出了这句话，还带着几分的心伤与苦闷。</p>

“我是答应你的！”他不提也就算了，一提我就来气，我在水中坐直，“我是答应帮你，那是因为我好心！你把当宠物养也就算了，我那澜寄人篱下，命悬你们手中，尊严什么的早不要了。但你不能这样利用我！而且你的要求也越来越过分。你让我陪你睡也就睡了，你那卷东西里还有圣子圣女不得与他人有肌肤之亲，行苟且之事，难道也要我帮你破吗？！”</p>

他微微一怔，低着脸陷入了呆滞。</p>

我气闷地啃鸟蛋：“最可恶的就是你用我来气亚夫，你在亚夫面前抱我是对他最直接的抗拒，也让亚夫恨我透顶！那支火箭多半是他放的……”</p>

“什么火箭？”他倏然仰脸，肃然朝我看来。</p>

我瞥他一眼：“算了，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总之，最后这几天你让我安安稳稳过完，最后你就跟八王他们说把我弄丢了，我也不用去其他王那里了。”</p>

他一愣，呆呆的目光里水波颤动，似乎真的在考虑我所说的话。</p>

我见他又开始发呆，开始敲第二个鸟蛋：“啪啪。”他回过神定定地看我：“那澜，我没有利用你。”</p>

虽然他的语气忽然认真，也第一次真正叫出我的名字，但我并不相信他，我没有看他，继续兀自吃鸟蛋。</p>

“我并不在意亚夫的想法，所以，我想抱谁他无权干涉。”</p>

我在他的话音中一怔。</p>

“我当时是情不自禁想要拥抱你，抱住你后感觉很好，不想放开……”</p>

“咳咳咳……咳咳咳……”我一下子咳嗽起来，蛋黄噎在了喉咙。</p>

“那澜！”他急急上前，食指忽然塞入我的口中，立时，温热甘甜的温泉水化开了我堵在喉咙里的蛋黄，我在他透明的胸膛前涨红脸顺气：“你能不能说话不要那么直接！”</p>

“对不起。”他垂下脸，“我们是朋友，我抱住你的时候，感觉很温暖，你的身体也很柔……”</p>

“别说了！”我立刻打断他，转开脸，“我也会害羞的好不好！有些感觉你藏在心里就可以了，别说出来！”</p>

“原来如此。”他煞是认真地说，“我第一次说那么多话，我只是想跟你分享一下我当时心里产生的感觉。”他低下脸，就在面前的脸上少有地流露出一丝真挚，似乎没有人在他的身边，他的神情，反而多了一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