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各房都很早有了动静，五月初五，出嫁的女儿带着相公孩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是父母双故的何氏也带着秀秀跟小何氏一起去看她的娘家大哥，也就是小何氏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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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和李聪也起来了，不过他们没什么好收拾的。杨柳要带回娘家的东西就几只粽子，其他的还要到镇上去买。两人新婚不久，也没孩子，自然不用大清早的就帮孩子收拾啥的，空闲时间就多了。原本想多睡一会儿，可这嘈杂声实在是扰人清梦，她不想起也得起。</p>

杨柳起来的时候，李聪已经穿好衣服，两手交握，坐在大板凳上，被子也叠好了，看见杨柳起身，便打了个招呼。</p>

“早！”杨柳回道。</p>

等杨柳坐到梳妆台前，李聪把他盖的被子放到炕尾的柜子上，又三两下的把杨柳昨晚盖过的被子叠好，靠墙放着。</p>

通过墙头小小的木窗洒进来的光亮可以知道天色还有些昏暗，屋里看不大清，李聪便点了蜡烛，静静看着杨柳梳妆。</p>

杨柳从铜镜里看了眼李聪，但还是没有说话。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她心里也不大明白，但隐隐觉得还是应该李聪表态，昨夜她已经说得够多的了。</p>

李聪缓缓起身，走到杨柳斜前方，看着她，喊了一声：“娘子。”</p>

“嗯。”杨柳抬头应了一声，故意忽视掉李聪眼底的青影，他没睡好，她又怎么会酣然高枕？她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结果是好是坏，她已经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杨柳梳头发的动作还是停了，认真的看着李聪，想听听李聪到底怎么说。</p>

“我承认我的确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每次看到你和家里的人有冲突，闹小矛盾的时候，我总是站在他们那边，想着事后再哄哄你，承认错误就好了。这样既不伤他们的面子，你也能打我骂我出气，不会积怨，再跟他们起更大的争执。我以为我做得够好，你好，大家也好，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以前我不懂，原来这一次次对家里人的维护会那么伤了你的心。”</p>

“终归到底，我还不算你的家里人。”杨柳冷笑。她是无理取闹的人吗？</p>

“不是，是我不顾事实真相就盲目的......”李聪就知道他又说错话了，急红了脸，“原谅我。”</p>

杨柳沉默。</p>

李聪莫名的开始慌张，他想笑着说，可话一出口，语气都不自觉的带着颤音：“不说话，是你对我已经彻底失望了吗？”</p>

“你真的可以做到吗？”杨柳问道。</p>

李聪先是一愣，随后被巨大的惊喜包围，还有希望，真的还有希望。</p>

他竖起三根手指，“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若......”</p>

“我信你。”杨柳打断他。说的永远都比做的好听，她是无神论者，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若是她选择了，认定了，就是随其坠入无尽地狱又怎样？她相信她的心。</p>

若是调教得当，李聪会是个好丈夫，正如媒婆所说。</p>

两人之间顿时如阳光射进了阴霾，李聪的嘴角咧开，忍不住抱着杨柳转了好几圈。</p>

杨柳没有阻止他，也笑得一脸灿烂。</p>

归心似箭，就是早上清汤寡水的粥都没人抱怨，呼哧两碗就出门了。</p>

杨柳和李聪也来到镇上，买了两坛酒和一些果子，李聪觉得礼太薄，又去割了两斤上好的五花肉提上，征求杨柳的意见：“娘子，你觉得还缺点啥不？”</p>

“够了。”杨柳点头。送礼本就是心意，刚重要的是看看亲人，而且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