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近更听不下去了,瞪大眼睛,简直怒不可遏:“就是要让他没面子!他活该!咋地吧!道个头的谦!——你没道歉吧?!你要道歉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顾念之:“……”
她好像在直升飞机上不小心小小地说了声“对不起”。
看着顾念之略显尴尬的神情,路近秒懂,马上又改口说:“道歉了也没啥,我女儿教养好,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照顾好别人的玻璃心。”
顾念之微微勾了唇角,说:“……可是您刚才说我道歉了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路近眼珠一转,大言不惭地说:“刚才的话作废,现在的话才是真心话。”
顾念之笑弯了眉眼,靠在路近肩膀上,心底里最后一丝郁闷也烟消云散了。
她对霍绍恒说的没错,真的只有父亲才是无条件维护她啊……
有爸的孩子是块宝,儿歌诚不我欺也。
顾念之美滋滋地想,也不管自己擅自篡改了儿歌歌词。
门口刚刚进门的路远苦笑着摇摇头,对身后的霍绍恒说:“彼得先生,请问您还要进去吗?”
顾念之讶然回头,看见路远居然领着霍绍恒进来了。
霍绍恒还是穿着那身苏联军装制式的大衣,包裹着笔直挺拔的腰身,扣子更是扣得整整齐齐,一直到脖子下面的风纪扣,紫貂里外翻毛的苏式军帽低低地压在额前,充满了禁欲的美感和诱惑。
顾念之咽了口口水,哑声说:“彼得先生,你怎么来了?”
路近刚才听了顾念之的描述,知道这位彼得先生将秦浩山的下巴给弄脱臼了,忙回头遗憾地说:“哎呀,那个秦浩山是骨科一把手,你光把他下巴弄脱臼是不行的,他转手就给装上了。——应该直接拽掉,造成永久性物理伤害。”
顾念之:“……”
霍绍恒跟在路远后面进了门,闻言轻描淡写地说:“我卸掉他下巴关节的手法是苏联克格勃的不传之秘,他再厉害的骨科圣手都无法自己复原。”
“真的?”路近来兴趣了,他站了起来,激动地问:“是什么原理?”
霍绍恒:“……”
其实他就是用了点暗劲,将秦浩山的颞下颌关节磨损得严重了点儿,以后就算做手术复原了,他也会习惯性脱臼……
当然,这种事,顾念之和路近都用不着知道。
“无可奉告。”霍绍恒微笑着答道,“还请路伯父见谅。我们克格勃有严格的纪律。”
顾念之在心里翻了一百八十个白眼。
你个假克格勃还有严格的纪律,你咋不上天捏?
但她也不能在路近面前拆台啊,路近太不靠谱,顾念之并不想让路近知道真相。
路远就更不用说了,这人性情深沉,而且身份还有可疑之处。
所以在这两人面前,顾念之还得帮霍绍恒兜着点儿。
她拽了拽路近的衣袖,小声说:“爸,别为难人家了。如果想知道什么原理,想办法黑到那个秦浩山的病历里,看看医生是怎么给他做手术复原的,还有各种x光片、ct图片拿来研究一下就行了。”
路近回过神,大喜笑道:“还是我女儿聪明!这都想得到!”
路远:“……”
霍绍恒:“……”
路近也不找霍绍恒继续要“原理”了,转头对路远说:“路老大你来了正好,今天晚上吃什么?”
又对霍绍恒说:“彼得先生,你不会做饭,我们就不留你吃饭了。”
他会不会做饭,跟留不留他吃饭,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
霍绍恒的手指动了动,顺势将大衣解开,说:“我虽然不会做饭,可是我能帮路总做一下准备工作。”
顾念之不动声色,看着霍绍恒跟着路远进厨房去了。
路近见晚饭有了着落,放下心来,对顾念之说:“我要去查看一下秦浩山的伤势,看看是什么原理。”
顾念之会意地点点头,笑说:“好哒,我自己回卧室休息一会儿。”
“去吧去吧,最好泡个薰衣草精油澡,最解乏了。”路近笑眯眯说道,目送顾念之回她的卧室去了。
路近拿出手机,开始黑秦氏私立医院的内网。
……
顾念之回到自己的卧室,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进浴室去了。
路近说得对,泡澡也是解乏的方法之一。
她放了热水,又洒了一点路近给她特制的薰衣草精油,浴室里很快浮起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顾念之深吸一口气,踏入了热乎乎的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