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神情清隽冷漠,只有在看见顾念之的时候,潋滟的桃花眼才微微泛起波澜。
顾念之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手握着那把锋利的水果刀,正对自己的胸口。
水果刀上,鲜血顺着雪亮的刀身往下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地毯上。
秦瑶光的血,温守忆的血,刚才那个举着麻醉枪被打断手腕的男人的血,还有那个被打断腿的男人的血,已经将整片地毯染得氤氲一片。
何之初眸子里泛起冷戾之色,举着枪,一步步走了过来,一边对顾念之张开怀抱,“念之,别怕,过来。”
顾念之的手渐渐松开,水果刀悄没声息地落到厚厚的地毯上。
她瘪了瘪嘴,从沙发后面绕过去,扑到何之初怀里,终于哭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何承坚的声音也从门口传了过来。
他威严地站在门口,几个拿着枪的勤务兵护在他身边。
何之初回头,冷峻地看着何承坚,厉声说:“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费那么多事把念之接回来,就是为了让她去死?!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一枪把她毙了,大家都轻松!”
“你这个……你这个不孝子!”何承坚被他气得几乎心脏病发作。
刚看见他的欣喜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温守忆握着自己流血的手腕,难以置信地看着何之初,转头看着何承坚,哀声求道:“何上将,秦姨……秦姨的手,被割伤了,快送她去医院吧!”
何承坚这时才注意到秦瑶光也躺在地上,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快叫家庭医生上来!”
何承坚一下令,家庭医生们很快带着医药箱跑到顾念之房间里,给受伤的四个人分别包扎。
秦瑶光双手被严重割伤,手筋被割断,手指也伤得很严重。
另外三个人都是枪伤,反而好护理一些。
一通包扎之后,他们四个人都被送上救护车,往秦家开设的私立医院去了。
另外那些秦瑶光带来的没有受伤的男人,则被暂时关押,由何承坚的生活秘书去审问,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念之从何之初进来之后就一直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何之初看她身上的衣服还是从那边带过来的,皱皱巴巴,好几天没有换了,马上打电话叫了家里的裁缝过来,说:“给顾小姐准备几套家常换洗的衣服,还有各种礼服也要预先准备。”
那裁缝只看了顾念之一眼,就知道了她的三围尺寸,笑着说:“顾小姐身量比较高,我这里还有温小姐做的几套衣服,就是裤子可能不够长,但是改一改……”
何之初唰地一下将一杯水泼到这裁缝脸上,冷漠地说:“滚!你不会做衣服,多得是会做衣服的人。”
这裁缝在他们何家三十多年了,比何之初的年龄还大,这一下被他威胁要赶走,心里吓得要死,忙说:“我是看何少着急,顾小姐的衣服,我们一定会非常仔细地剪裁制作,绝对不会敷衍了事。但是顾小姐眼看就要换洗,我们再快,也没办法一个小时之内做一套出来啊!”
何之初拧着眉头,看见顾念之还是那副样子,低着头,并着手,目光直直地看着地面,心里微微泛起涩意,又极心疼她,一时也不再跟裁缝计较,挥了挥手,“赶紧去做,顺便给你熟悉的大牌时装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成衣送来给顾小姐挑选。”
“是,何少。”裁缝忙答应下来,卯足了劲儿要将功赎罪。
他算是明白顾念之在何家的位置了。
过了七年,想不到一回来还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主儿。
那个温小姐,恐怕要黄粱梦碎了……
他叹息着摇头,佝偻着腰,回自己的小楼去了。
何家在帝都二环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自己家的大宅。
这个“大”,不仅是主宅占地面积大,就连花园草坪和各种家政服务人员以及勤务兵都有自己的生活区,是名副其实的豪宅。
这裁缝的手艺那是没得挑,现在那些在欧美呼风唤雨的一线大牌主设计师,很多都是从他这里出师的。
他自己不喜欢在外国人的地方工作生活,一直住在何家,为何家服务,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回到自己住的小楼,很快给几个国际一线大牌的品牌经理打了电话,让他们送成衣到何家大宅来试衣。
何家的电话,让这些卖衣服的大牌品牌经理们趋之若鹜。
没过多久,一辆辆豪车带着他们的成衣送货上门了。
顾念之心情不好,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她只随便看了两眼,挑了几套非常低调舒适家常的衣服和鞋,留着平时穿。
何之初不太满意,给她又挑了很多礼服和套裙,再加上当季所有的爱马仕丝巾,以及她用惯的爱马仕铂金包,kelly包也要了两个,一黑一蓝,留着配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