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普通问题而已，无需如此小心翼翼，这里边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p>

太皇太后的直白，让杨忻玥完美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几分裂痕，喉咙一梗，顿时该不知道如何表现，该说姜还是老的辣么，不愧是千年老怪。</p>

当然，她这难得显几分孩子气的腹诽也只在心中，没表现出来，不知如何应答，干脆便不答，省得多说多措，便垂下头，表示虚心受教。</p>

似乎终于‘玩’够了，她手指轻轻点了点案几，漫不经心问道，“为何不愿。”</p>

杨忻玥一顿，很快反应过来她问的问题意思是什么，而她今夜前来，也就为了等这一句话，在这一句话出现后，她才算略微松了口气，但之后又绷紧了神经。</p>

她自若抬头，之前的情绪又被收拾干净，再次带起了那完美的面具，清亮坚定的眼眸直对上太皇太后的视线，没有直接回答，却是说道，“妾身听闻过太皇太后许多事迹。”</p>

“哦？”太皇太后停下敲桌子的动作，抬手拿起茶盏，只是意味深长的应了声，便不再有下文，似乎等着对方的下文，手上拿着茶盏，却不喝，而是漫不经心的用手指轻抚这茶盏边缘。</p>

太皇太后旁边的老妪看着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p>

跟随主子这么多年，她很了解主子的一些习惯，例如这个动作，看起来不起眼，漫不经心，但其实却表示了她此刻心情很不错，很放松，这样的情绪出现在这位主子身上，表现出她对杨忻玥的赏识。</p>

杨忻玥却不知道，见对方没下文，她只是沉默了下，便起身直接走到中间对着上边的人跪下，把碧绮吓了一跳，也连忙走过去在后边跪下。</p>

太皇太后不着痕迹的挑了下眉，看着下方跪着，却挺直了背脊和她对视的女子，那样淡漠又坚毅的眼神，很熟悉。</p>

“妾身斗胆，敢问太皇太后当年入宫，可是心甘情愿。”</p>

“大胆！”太皇太后没开口，她旁边的老妪先开口怒喝。</p>

太皇太后抬手示意老妪稍安勿躁，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眼神也没有任何波动，似乎不意外她会问出这句话。</p>

碧绮也被吓得小脸惨白。</p>

太皇太后没有开口，一时间殿中恢复安静，显得有些压抑和沉默。</p>

太皇太后深深的看着下边的女子，那秉性，那眼神，是那样熟悉，一如当年的自己。</p>

是啊，当年她原是不愿入宫的，即便她和他是真的相爱，但她更明白自己适合什么，喜欢什么，后宫那样的地方，即便站在最高的位置，也不是她所喜欢的，她更愿意继续做沙场女将，驰骋沙场。</p>

只是人总身不由己，身为臣子，她对帝君有自己的身不由己，身为帝君的所爱，她更爱得身不由己，最终还是妥协，放弃了自由。</p>

“不管愿不愿，最终结局也一样。”这句话，算是给出了回应，同样也隐晦给出了正确的回答，她真的不愿的，但无奈。</p>

“可那时候您还有爱您的人。”皇帝与第一女将的爱情故事，在当年，也是被传为一段佳话，而当年的碧玺为了皇帝甘愿舍弃封王封侯，进入后宫中成为三千佳丽之一，也为那段爱情加了催化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