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深深叹了口气,咬了一口刚削好的苹果。
“说吧,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有意义吗?”
她一愣,这的确没有任何意义,在这个混乱的时空,时间并不具有它用于衡量的作用,于是女人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道:
“我错过了什么?”
邵君笑着答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所附身的史小鱼,其实是一条引线,她后面跟着一枚炸弹,炸弹爆炸,这个世界就会重置一次。”
“这个是认识这个世界的基础,哪怕是那名少年都能自行推导出来。”女人冷冷道。
“的确如此,阿月通过茅山术给我传递了这个信息,至于炸弹……是老史吧。”说到这里,邵君停顿了一下,见女人不可置否,继续道,“这个试炼世界,无比庞大的世界架构,但在另一条线,却跟一部很小的家庭伦理剧扯在了一起,不可以说不讽刺。
妹妹身患癌症,哥哥为了救妹妹,只能通过无数次的循环来挽救妹妹的性命。”
女人点点头,
示意自己也同意这个结论。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附身到她的身上,她就是故事的中心,命运之子,一切的根源,如果放在青春偶像剧里,简直就是女主中的女主,凭借这种特殊的身份,我的意志在一次次重置里保持不变。”
“所以你就凭借这样的身份,如同滚雪球一样积累着信息方面的优势,然后在某次循环,枪杀了阿月?”邵君道。
女人点了点头:
“是我让史警官杀的,他很听从这具身体的指示。”
“明白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阿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女人脸上露出不屑,将手里的苹果几口吃掉,然后把果核也咽了进去。
“有几分小聪明,
但被我领先了一步。”
“这就是你的想法?”邵君一边拨弄着手里花的花瓣,一边冷笑着,“原来你只有这种程度。”
无视了女人仿佛吃人一样的表情,邵君继续道:
“阿月是自愿送死的,这是你没意识到的第一件事。”
女人正要发作,听到这句话顿住了,皱着眉头,思索着。
邵君完全不顾女人是否能消化掉这样的信息,自顾自道:
“我们所处的这种环境里,所谓的领先一步真的能够得到证明吗?哥伦布宣称是第一名发现美洲大陆的人,但之前呢,不提明朝郑和下西洋所绘的美洲地图,早在公元五世纪,高僧慧深东渡,自以为来到了扶桑,也就是如今的日本,但书中的记载都无一不显示他所到之处其实是古代美洲的墨西哥。”
女人一愣,心里闪过数个念头。
“你的意思是指阿月提前比我领先了一步,但却在下一次循环自废武功,把机会让给了我,然后自己选择了去死,这我无法理解。”
邵君笑了笑,将手里的花束当作左轮手枪,对着女人做出开枪的动作,很搞笑,也很滑稽。
“我把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总结出了两条规则,
定律一,概率性的死亡,这里是俄罗斯轮盘赌的试炼世界,如果你听说过这种赌命游戏,就该知道,开枪的时候有可能死,也有可能活着,有点像薛定谔的猫,但没有深奥到有量子态和观察者这么一说,就仅仅是单纯的概率性。”
女人冷笑道:
“你这个定律站不住脚,就像抛硬币,虽然有正反两面,但不能说他就处于正中间,阿月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但在这个怪诞的世界,有可能成立,不是吗?”
女人沉默了,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证明,我需要证明。”
用来当作手枪的花束,轻飘飘掉下来一片花瓣。
“这只是巧合。”
邵君看了一眼女人,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花,笑着道:
“同时掉两瓣。”
话音刚落,两片花瓣掉了下来。
女人:“…………”
“与你所说的一样,死了就是死了,但在这里,他还没彻底死掉,至少他还有这微弱的现实影响力。”邵君伸出手,对着空气竖了一个大拇指,“干得漂亮,没有你一路给的提示,我不可能明白这么快明白这些。”
拍了拍手,女人整了整裙子上的褶皱,施施然站了起来。
“很精彩,这一点我的确没有想到,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她的视线转向门口,邵君了转了过去,此时史警官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