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向黄龙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铭记在心。”

黄龙叹了一口气，道：“能从你嘴里听到前辈二字也是不容易啊！毕竟我与整个人族都有血海深仇，这百万年来更是纵洪水肆虐……你可恨我？”

苏子眼神宛若利剑，斩金截铁地道：“不敢相瞒，若龙君不死，此恨绵绵，永无绝期！吾未报，亦有后人来报！”

黄龙拈起一抹黄土，轻轻洒进黄河，身上已经没有古神的霸道绝伦的气息，宛若一个行将就木枯萎破败的老人，他笑了笑，道：“当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便已经明白终有一日会死，此乃佛陀口中的因果报应。”

苏子点点头，道：“因果轮回，确实如此！不过既已知道报应，为何还要做这些事情呢？”

黄龙目视远方，不知在看什么？也许是夕阳西下最后的那轮红光，也许是黄河河畔的水族众生，也许是那刚刚倒在地上的好友大禹，也许是这人间的风花雪月，也许是……

黄龙摇了摇头，无比洒脱地笑了笑，道：“苏子你年轻过吗？若是今日之我断不会做那些事，但那时的我却也是年轻的，加上我黄龙本就是黄河之主，万龙之皇，四海之龙莫不拜于我的脚下，也算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黄龙可以受辱，但水族共主确实不可辱的！”

苏子皱了皱眉，感觉黄龙的话很有道理，水族共主确实是不可辱的，这事情放在人族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始终不能接受。

黄龙看着陷入沉思的苏子，苦笑一声，果然那个人不是他吗？那么那个人究竟在何处呢？

他打断苏子的冥想，道：“此间事皆以是过眼云烟了，不用再去纠结，人族之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我现在只想找个人，好好聊一聊。天上的诸神皆是新神，不愿与古神交流，人间遗留的古神也都各有责任，四象镇压天地四极，泰山昆仑等古灵陷入沉睡，长江里的那条老龙也已经半死不活了，我的九子也变成了九鼎，剩下的那些都是我睡梦之时，感神魂之气孕育的假龙，我看不上诸佛，诸佛也看不上我这满身恶果之人，我也不与那些躲在洞天里的仙交好，放眼整个世界，唯一的朋友大禹也死在了我的手里。”

“眼下唯一可以说上几句话的就是你们两个了，两个一心想要我命的仙和人。仙我看不上，所以便只剩下你了，苏子。”

陈抟老祖闻言，眉毛皱了一皱，想跟老祖聊一聊。老祖还不想跟你聊呢？不过他那微微竖起的用来偷听的耳朵，却出卖了他，老祖骨子里还是想要跟这位古神聊一聊的，可惜古神看不上他！

苏子看了一眼黄龙，一个威名赫赫的水族共主死前竟是如此可怜可悲，一个说的上话的人都没有，这还真是有些荒诞可笑啊！

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龙君既然如此说，那我便与您好好的聊上一番。”

黄龙注意到苏子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可怜，摇了摇头，我黄龙何须他人可怜？顿时哈哈大笑，豪迈地道：“不必觉得我可悲，汝只看到了我此时的落寞，却不知晓我的一生。也不说废话，我便与你论一论人兽之道？”

“既如此还请龙君赐教！”

“何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