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归来

东澜云都。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久前祭祀大典上发生的事似乎对云都的百姓们没有任何影响，他们依旧以自己的方式在过日子，平淡无奇，波澜不惊。

蓝清羽坐在一间小茶楼二楼的靠窗位置望着街上的百姓们，她脸上戴着纱笠，遮住了那绝色倾城的面容，也挡住了世人对那双靛蓝眸子的窥视。

那日昭明山一事后，她便搬出皇城，自己寻了一家小客栈住着，慕容肃炎还有事情与钟离玄秣商议，只能让墨央跟着她。

好几天了，蓝清羽都是这般寻个茶楼坐着，看着人群。她虽然不说，但墨央却是明白的，他知道她心情十分的不好。

茶楼楼下人声鼎沸，二楼却是除了蓝清羽和墨央之外没有第三个人，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忽然抬头望了望天，已是晌午，蓝清羽突然说道:“墨央，贵客已到，你去迎一迎。”

“是。”

墨央依言下楼，恰好碰上刚刚走进茶楼的钟离玄秣。

钟离玄秣一身便装，身边只跟了三个侍卫，倒是十分的低调。

“主子已候尊驾多时，请。”墨央抱了抱拳，行了个简礼。

钟离玄秣点了点头，往楼上走，侍卫正想跟上去却被墨央拦住。

“主子不喜与客会面时有第三人在。”

“罢了，你们便在这里等。”

“奴才遵命。”

一个人上了二楼，钟离玄秣走到桌前落座。

“这酒名为醉梦生，采北冥雪山断崖上的雪绒草和秋霜前的朝露酿制而成，皇上可要试试？”蓝清羽将盛了酒的酒杯推至钟离玄秣面前。

“醉梦生？好，好名字。”钟离玄秣一仰而尽，淡淡的酒香味夹杂着一股清冽的味道在口中弥漫。

“醉梦生，一醉梦今生。”蓝清羽不紧不慢的说着，又给钟离玄秣倒了一杯。

“多谢大祭司的美酒，寡人今日来此……”

“皇上，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规律，人也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格，有些事早已注定，皇上又何需如此执着？”

“命格？不错，人皆有命格，命乃天定，但命中总是有变数的，大祭司不恰恰是能够改写命格的人吗？”

蓝清羽不说话，直视着钟离玄秣，眸色平淡如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透彻心谷的冰冷，饶是钟离玄秣这个一国之帝仍是被那股气息所震慑。

半响，蓝清羽才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皇上想改谁的命格？”

“卫安。”

“安王命格已定，就算我师父在世也无法改写。”

“若是寡人非改不可呢？”

“天意不可违，若执意违抗，必须血祭冥神。”

“那便血祭。”

“血祭者只能是安王。”

蓝清羽的话让钟离玄秣陷入了沉默，血祭是什么，他是见过的，但是能够从血祭中活下来的人，他还从未见过。不仅是钟离玄秣，蓝清羽也未曾见过，就连她师父水舞栎那样厉害的人，也终究受不住那反噬之力。

那一幕，多少年来清晰无比的镌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命格乃天定，又岂是轻易能改的？

钟离玄秣离开的时候，已是傍晚，街道上渐渐安静了下来，稀稀疏疏的灯火亮起。

“墨央。”

“在。”

“通知慕容，咱们该启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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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

太阳完全落下的那一刻，城门便会关闭，钟离苒总算是带着元熹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进入了洛城。

为了防止洛城里有玄冥阁的人认出自己，钟离苒披了件黑斗篷，将自己整个人罩住，元熹则被她藏在怀中。

拐进巷子里，确定四周没人，钟离苒这才将元熹放出来。

“小家伙，我们到洛城了，你应该知道回家的路吧？”

“呜呜。”元熹点点头。

“那好，我还有点事要做，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家去吧。”

元熹一听，拼命地摇头，咬住钟离苒的衣角扯着她往巷子外走。

“小家伙，你是要我跟你一起回家？”

“呜呜！”

“不行啊，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跟你一起了，谢谢你救了我。”钟离苒拍拍元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