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毅回想当初在三元派的时候很多师弟妹们的故事，完全能够理解那种穷苦造就的分离悲惨，他坐到床上，搂着圣王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静静倾听，不轻易打断她的思绪。</p>

“……当了奴隶，到了奴隶的庄园吃的还是很少，因为是孩子，大多数奴隶主会为了控制投入和收获，给孩子们的食物就是尽可能的少，饿不死，能干活，干多久是多久，如果不幸死的早他们也不会白把你买回来……有一天我跑到厨房偷了鸡腿，吃了一些，藏了几个。后来监工把我们都拉出去，逼问是谁偷的，都是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大家都很害怕，知道免不了是一场毒打……那时候，你站出来了，，是你偷的鸡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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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毅静静的听着这些关系到了自己，可是他却无法想起的曾经，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做的很对，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所有人都会被毒打，包括他自己，既然总也要被毒打，为什么不站出来呢？站出来的结果是只有他需要被毒打。</p>

“……我看着鞭子一次次抽在你身上，可是你没有哭也没有喊疼，倔强的承受痛楚不愿意屈服求饶。我真想站出来跟你无关，可那时候的我真不懂什么叫勇敢，只是感激又愧疚的在一旁看着，跟别人一样……其实后来我跟随师尊修炼的时候很苦，很难，但我特别拼，因为我总会想起那天你被鞭打的情景，还有在一旁懦弱看着的自己，我想变强，变的勇敢，那时候的我没有什么很大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修炼的理由仅此而已。或许……一直我都只是那样的人吧……”</p>

片刻，仿佛沉浸在追忆的过往，久久，圣王才突然回过神道“远了，饥饿，贫穷，奴隶的身份让我只记着肚子，那天回去后我取出藏着的鸡腿递给你，你却让我吃，明明那是你应得，还远远不足以报答你的替罪和帮助……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知道后来你号召大家一起反抗，并且承诺最危险的开始由你一个人负责，成功，大家一起逃走；失败，大家装作不知道，死的是你一个。你问我，想不想要自由。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自由，当时我只看见你眼睛里的光，特别亮，特别的清澈，特别美……”</p>

听着圣王口中曾经的自己，恒毅并不觉得意外，觉得自己的曾经应该是那样。</p>

“……你杀死了送饭的监工，把凭借计谋得到的特别恩赐的菜倒进米粒稀少的粥桶，搅匀了让大家一起吃，‘菜肉或者分的多，或者分的少，不能避免，都别争抢计较，吃了东西一起逃，你不会只顾一个人用肉菜吃饱让大家喝稀粥’……那时候我懵懂的只是觉得，你跟别人都不同……”</p>

到这里，圣王的声音里带着骄傲的笑意。</p>

“偌大的一个奴隶庄园最后因为一群奴隶，你带头的奴隶陷入火海，那么的你是因为身世经历的磨难而懂得判断人性了吧？混乱中别人抢钱，你没有，你让我们抢吃的，孩子带着钱上路会要命，带着吃的才能活命。逃过了追击，逃出了边境，出境的混乱中我紧紧拽着你，你竭尽全力的拉着我，即使我只是个能吃又瘦弱的累赘，但你没有过河拆桥……当然，那时候我其实不懂这个词，当时只是对周围的陌生害怕，畏惧，觉得抓住你，跟着你才能够安心……”</p>

寝室里追忆的喃喃诉持续回响，漫长的夜晚变的过于短暂，短暂的当天色放亮的时候，恒毅仍然抱着圣王倾听着她诉两个人当初在前往拜师路上的流浪。</p>

滴滴，绝大多数恒毅都无法记起，但在倾听的时候他却又觉得身体里的情绪在变化，随着流浪记忆里的苦与乐难过和快乐。</p>

是不是，他即使已经忘记，不能想起，但曾经经历的情绪仍然在他灵魂里？</p>

当听着这些过去的时候，他记不起情景记不起画面，却仍然记得当时的心情？</p>

天已亮，但恒毅哪里都不想去，他想听下去，圣王也愿意下去。</p>

这竟然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但两个人都过的很愉快，反而唯恐会有来自外面的干扰。</p>

因为他们都知道，天已经亮了，联络阵随时都可能叫响。</p>

果然，联络阵就响了。</p>

“伟大的自然王在神殿等待圣王和无双神。”</p>

依照花园精灵族的规矩，圣王成婚如同自然王一样，在结婚的第二天清早出发，到每一个族神王的神星巡走，既是为了巡查，也是为了让族神王认识无双神，彼此打个照面。</p>

“路上再吧？”</p>

“路上再！”</p>

恒毅抖擞精神，虽然意犹未尽不想停下来，但知道来日方长，那么多的曾经根本不可能短短一两天能够完，尤其他需要知道的尽可能详细，滴滴的细节都不能错过，绝不是需要听概括性的话。</p>

因为他不是在倾听曾经的故事，而是在倾听中重拾失去的记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