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天晴。
万籁俱寂,只有陈平。
陈平的姥爷静静地躺在陈平的怀里,而他自己则是在血泊之中屹立不倒,这当然不是他坚忍不拔,而是他的双脚早已没了知觉。
就在昨天,他被自己的老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眼看临近高考,三模的分数却比巅峰赛的分数还可怕,犹如炎炎夏日周末里的凉风一般只降不升。或许是老妈说的急了,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额头碰出血来,陈平慌忙的前去查看,即便他平时对老妈颇为冷淡,但他骨子里对母亲的爱戴是不可磨灭的,早在他七岁的时候父亲便不知所踪,老妈一人独自将他养大成人,老妈是个善良的人,即便那个男人离开的悄无声息,老妈也不曾怪过,还给孩子取名为陈平,只希望他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
伤口不算大,去药店的路上却险些被货车撞倒,幸亏被一个长发青年所救,只见那青年身着白色短袖,虽谈不上十分惊艳却也长得白净。
或许是巧合还是早就被人家盯上似的,第二次见面便是药店,这次的见面那青年身边竟还跟着一名少女,少女不想青年一般亲切,一脸的寒霜反而给他带来了一种不染凡尘的美感。还没等陈平开口,那白衣青年便打起招呼来:“这么巧,你也来药店。”
“是啊,刚才还没好好谢谢你。”
陈平本还想与他们多聊一会,却想起老妈的伤口还没处理,脸上的焦急便多了几分,那女孩仿佛看出了他的为难,变主动催起青年来,青年却毫不自知。
便刻之后他只好说道:“要不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谢你们,我家就在附近,你们随我回去吃顿饭再走”
令陈平没想到的却是青年竟然真的一口答应下来,这不禁令他觉得可疑,可是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让人有所图谋的地方之后便放下了几分戒心。
女孩的手很是灵巧,几下就包扎好了老妈的伤口,老妈看着这对新识得的男女笑容依旧不止,任凭炊烟打在脸上,熏染了双眸也不曾退缩。
饭后,男女虽然没有异常,但青年微微皱起的眉头却引起了陈平的注意,望着老妈的拖鞋消失在厨房门口,恍惚间有些朦胧模糊不清,摇了摇头,陈平转过头来,趁着老妈不再的间隙,陈平便试探道:“楠哥,我见你一进来就盯着我家着风铃瞅,你要是喜欢我送一只?”
“不是,我不是看着铃铛,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看着那青年王楠忽然严肃的眼神,陈平有被惊到,一时之间居然不知如何是好,“你家有鬼,看你面相已经很久了。”
女孩冰冰也丝毫不加掩饰的说道,还没等他作答,老妈就突然拎着菜刀冲了出来,寒光刺眼,一时间竟然比那人如其名的冰冰还要冷上几分。
还没等他反应,手比眼还快的冰冰就不知从哪抽出一柄飞刀正中老妈的面门,鲜血狂飙而出,刹那的变故让陈平猝不及防,也不给他质问冰冰的时间,全身是血的老妈再次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冰冰手持着匕首拦在陈平身前与疯了的老妈对峙起来。
“别问,看着就好。”王楠的热情也烟消云散,垮下来的屌丝脸透着点玩世不恭丝毫不比冰冰的面瘫好到哪去,到时把不屑的猖狂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见王楠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黄符,也听不得念叨的什么咒语,凭空自然起来的火苗一窜再窜,“噼啪噼啪”的血连带着老妈烧的脆响。
眼见着危险离他而去,陈平才迫在眉睫地追问起来老妈的情况。
王楠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时间也犯了难,因为这种情况可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陈平还想开口询问,脚下突然一沉,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只剩下头上的风铃迎风作响,不停地在阴影里摇曳。身前的王楠和冰冰也没好到哪去,两人艰难地抬起头来,双手支撑着地板,而地板就像是沼泽一样深不见底,粘稠的影子逐渐拉扯着二人无力站起,还未见其人就听见而旁传来一阵“啪啪”的拖鞋声越走越近。
“谁拍你们来的?”
“陈姨好厉害啊,不愧是陈天明之女。”
老妈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若是让陈平看见,却是会让他感到陌生。
“你们是谁?最后一次机会。”
“别啊,我知道你不是她,但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大通灵师陈天明吗?”
老妈的脸上像是涌出了几许回忆,但杀意丝毫不减,也正是这几许回忆,一阵通明的烈火在王楠的周身窜出,伴随火光吞噬者阴影,一把寒光硕硕的匕首朝着老妈面门刺来,兴许是大意又或者没能反应过来,这把匕首穿过她的身体却未伤分毫,但原本浓稠的影子却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点模糊,还有阴影下大惊失色的老妈。阴影骤散的同时,陈平也猛的站起身来,甚至再仰面摔了过去,待他稳住身形,第一时间查看起了老妈的伤势,而在这时陈平才发现老妈的身上竟然完好无损,就连朦胧的身形也清晰起来。
老妈一把将陈平护在身后,此时的王楠与冰冰二人也不急着将他拉回,而是有些侥幸的攀谈起来,丝毫不见刚才的嚣张与狠厉。总之不论怎样,相比于与朝夕相处将他抚养长大的老妈陈平怎么也不会去相信这样一群来历不明居心叵测之人。
“别闹了,正事要紧。”
“我什么闹了,就是想替师父他老人家教训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