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侯,办完杂事的心怡也回来了,四个人说说笑笑的,开始讨论唱歌的问题。几个人从歌曲讨论到歌星,从新闻聊到八卦,很多人和事麦冬闻所未闻,比如谁的老婆跟谁跑了,谁花了多少钱买榜,谁偷了谁了歌曲,谁要跨界演电影了。更让她吃惊的是,许知非明明知道很多事情,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但是稍微想一想也就释然了——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他每天早晚都会关注一下娱乐新闻和各种社交媒体,以他的智商,大概半个小时就已经对自己的生存环境了如指掌。除了石毅然和凌锋这些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人和事,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发表过评论,包括现在,也只是陈述了一些有确凿证据的事实。他经常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本身就很讨厌那些关于自己的不实传闻,所以也不会去妄自揣测别人。
麦冬回想了一下,这家伙除了死乞白赖地强迫自己,确实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做过他本身就不喜欢的事情。
看起来,我还真是个特例啊!她无奈地想。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特例。与他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颠覆了麦冬之前对明星的所有揣测。她原本以为他们的生活一定是纸醉金迷风光无限的,从来没想到竟也会有这么多的不堪和无奈。有时候,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最普通不过的事情,到了他们这里竟然也成了奢望——比如手拉手逛个街、安安静静吃个饭、光明正大地去看场电影;再比如简简单单地告诉别人,他在撒谎、你的问题侵犯了我、这样的活动我不想做、我现在很累不想签名、这是我的家请你不要躲在那边拍来拍去……开工的日子里,他就跟城市工地里随处可见的农民工没有太大差别,吃着廉价的盒饭,整日被支来唤去,搭布景扛道具,日晒雨淋,上天下地,可人家农民工至少能安心上个厕所、换件衣服,许知非却不能!自从在上大号时被人举着手机“采访”之后,他就坚决不在拍摄地上大号了,而且为了改变生物钟着实吃了不少苦。他还发誓绝对不会轻易露肉,因为换衣服时门外或窗口陡然响起的尖叫声总让他恐惧自己会被人吃了。不用开工的日子就更简单了,一来这样的日子本就少得可怜,二来许知非本身也没有什么嗜好。他在家的时候,电视永远定格在新闻频道或者体育频道,不看电视的时候,就是健身看书睡觉。很多时候,麦冬也不知道他生活中的乐趣到底在哪里,在自己出现之前,他都是怎样过的,那个时侯的他是不是也有过精彩的生活。也许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在娱乐圈的这么多年他其实并不快乐。
正想着,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连许知非也好奇地凑过头来。她不觉心中诧异,是啊,除了他,谁还会给自己打电话呢?
一个陌生的号码。甚至不像是中国的号码。
“别接了,可能是吸费电话。”许知非说。
麦冬深表同意,然而刚想挂断,手机归属地提示便弹出两个字——美国。
她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在许知非发问之前便起身离去。他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又担心会让麦冬不高兴。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回来了。
“应该是你说的吸费电话。”她淡淡地说,再次坐了下来,没有任何异样。
许知非这才放了心,又跟陈潇潇他们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