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秦介声音有些犹疑。记忆之中，在他年幼时母亲便突发意外而死，那时候是他父子亲手将其下葬的，时至今曰，早已化为白骨，容颜不可能再这般完好无损才对。

秦堪情绪激动地连连点头：“没错，她就是你母亲，她手上的铃铛，是我当年亲手给她戴上的。”

秦介闻言一怔，秦堪这两曰都跟这些活死人同居一室，是真是假自然早就验证过了，他既然说是真的，那么自然就是真的。

事实上，这也并非没有可能，虽然十几年过去，寻常尸体早已化为白骨，但若自己这个母亲的尸体当年便被炼制成活死人的话，如今还能保持面貌就说得通了。要知道，活死人虽然也会腐烂，但腐烂速度却是极慢的，尤其是到了铜尸级别的活死人，百年之内根本不会变样，近乎不腐不朽。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里面聚集的活死人多半也都来自附近，难怪这些年来周围常有人家被盗墓的传言，足足聚集了不下五千的活死人，这可是真正难得一见的大手笔了。

远远看着那道恬淡的身影，饶是秦介，也不由心神大震，震惊许久之后，才缓缓转向秦堪道：“可是，她已经死了。”

秦介看着秦堪此刻近乎狂热的目光，顿时心中一紧，生怕这个便宜父亲生出某些疯狂的想法来。秦堪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若一旦他认准了某件事情，却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当年毅然离开秦家便是明证。

果然，秦堪的眼神不一样了，这还是秦介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个便宜父亲对自己如此严厉：“不管她怎么样，她都是你的母亲！我们必须把她带回去！”

“带回去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要养着这么一具活死人么？靠什么养？人肉么？”秦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时至今曰，他前世无双皇的烙印已经渐渐与身体本尊融合，这个便宜父亲在他心中的份量也随之越来越重，但越是如此，他便越不能让他干傻事。养活死人，这可是会成为世界公敌的！

秦堪闻言身躯一震，由于见到故去妻子容颜的缘故，他确实心神无措，只一心想要将她带回去，却没想过，或者说根本就不敢想之后的事情。但是正如秦介所说，即便带回去，又能如何？难道真的养着么？

想到这一点，秦堪顿时失魂落魄，颓然跌坐在地上，久久伏泣无语。

许久，秦堪才缓缓抬起头来，老泪纵横地看着秦介：“介儿你说的不错，你母亲已经死了，但我还是要把她带回去。人既已死，那就让她安息吧。”

秦介深深看了他一眼，见其神情坚定，不由心底一叹，缓缓点头道：“知道了。”

秦堪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底却多了几分内疚。从头到尾，他这个父亲非但没能为儿子遮风挡雨，反而不断成为儿子的累赘，如今甚至还要逼着秦介去干如此危险的事情——在卫青城眼皮底下，不仅要带走他，还要带走一具铜尸级别的活死人，即便秦堪再不通武道，也知道这种事情必然是危险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