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素节将木偶紧紧搂在怀里，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唐影可怜兮兮的，就命跟班太监端来一个锦盒，从里面挑了一个最破的给唐影，“不过，你可以玩这个。”</p>

唐影假装满意的接过木偶，仔细观察起来。这木偶的关节是打磨光滑的木头圆轴，四肢中空，里面有丝线连结，很是精密。不过没有提线的板子，只能被摆出造型，然后死死立着。</p>

倭国，木偶。她再次抬眼看了看藤和人，琢磨着也许这个人与两年前出现在长安鬼市的傀儡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p>

素节玩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无趣了，便问：“你读过诗书么？”</p>

唐影为免麻烦，摇了摇头。其实在山上两年，李淳风还是教了她不少东西。可她谨守低调原则，绝对不显露自己超越外表年纪的智慧，特别，还是在一个骄傲的皇子面前。</p>

素节连忙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说：“我会！我会好多首！要不咱们来玩讲书的游戏，我来教你背诗好不好。”</p>

这再简单不过了，唐影点头答应，心想着可以一边敷衍，一边继续观察藤和人动向。</p>

素节在她眼前摆了摆手说：“我想到了一首适合你的好诗，《硕人》！要不咱们今天来学这个吧？”</p>

这首很长啊……唐影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现在看这个极力摆出一副学问大儒样子的小皇子，竟然挺可爱的。</p>

他装模作样的嗽嗽嗓子摇头晃脑的念道：</p>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p>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p>

……美目盼兮……嗯……”</p>

唐影知道后半部分更为晦涩，可能这小家伙忘了。果然素节挠挠头说：“这首背了太久，后面有些忘记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一次也学不会，咱们先学前一半。”</p>

唐影忍住笑，认真的点点头。于是素节念一句，她跟着背一句倒也有趣。这首诗，描绘的是齐国公主出嫁卫庄公的情形。前两阙着力描写这位公主的美丽，即使到了21世纪，这些华美的句子仍然被世人传唱，不断被引用在情书里。</p>

素节教她背了两遍，开始逐句的解释，说的很浅，但是他连比划带模拟的样子非常可爱，唐影后来专心看他，甚至都忘了盯梢的事。</p>

末了，素节有些扭捏的扯着小袍子说：“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的就是你这种样子。”</p>

“啊？”唐影有些发愣，不解的问道：“什么？”</p>

“哎呀！你真笨！”素节站起来指着她的脸颊说：“你有酒窝，也有漂亮的大眼睛。所以，这两句就是说你的。”他说完更不好意的背过身去，“父皇也对母妃念过这首诗，不过父皇说母妃没有酒窝，所以巧笑倩兮还差些。”</p>

唐影这才笑出声来，由衷夸道：“皇子，你可真聪明。”素节得意的端着自己的小腰带，一溜烟跑去找萧淑妃了。</p>

唐影慢慢的跟过去。见藤和人已经收起琵琶，摸摸扑过来的素节的头，说了两句什么，远远朝唐影点点头，便告退离开了。</p>

萧淑妃神情一片安逸，就像是吸毒之后的满足。她对唐影说：“你今天做的不错。天也不早了，回去吧。”</p>

“等等。”素节把新收到的人偶递给她，“夫子让我把这个送给你。”</p>

唐影看着那精致的人偶，摇摇头。素节拉过她的手，硬把人偶塞给她，“拿着吧！夫子说下次再给我带一个。”萧淑妃破天荒的笑了，“拿着吧。这是皇子赏你的。”</p>

素节回头看着他的娘问：“母妃，我还能再叫她来吗？”</p>

“行的。”</p>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唐影从萧淑妃那迷幻的笑容中感受到了不祥的寒意。（未完待续）</p>